垂死掙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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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死掙紮
阿術端著一些點心進了屋子裏，放在桌上。
“沈道長，我給你拿了一些吃的。”
沈映雪從梳妝臺前跑到阿術身邊，“好香呀。”
她直接拿起一個糕點塞進嘴裏，明明打扮的淑女，可是吃起東西來卻狼吞虎咽。
阿術看著眼前的女子，眼神仿佛凝固，粘在了她身上一動不動。
沈映雪用力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讓他從失神中回過神，“你還記得拿好吃的給我吃，謝謝啦。”
阿術害羞地低下頭，其實這些他想說，是王爺讓他送過來的，可是話到嘴邊他又咽了下去，多少有些私心。
他擡頭看沈映雪，不由自主臉紅心跳，有些喉嚨燥熱。
沈道長真是好看。
發現阿術的臉有些紅，沈映雪的語氣帶著幾分玩味，“你害羞了？”
阿術尷尬地笑了笑，“沈道長，你這麽打扮，真好看。”
“是嗎？有多好看呀。”
阿術認真欣賞，“非常好看，你是我見過最好看的姑娘。”
他這麽一誇，沈映雪都有些飄了，“沒那麽誇張啦。”
李僴打擊她之後，阿術這麽一誇，沈映雪又找回自信，她更加堅信，是李僴那個大豬頭沒眼光。
“阿術，你也吃。”沈映雪拿起一個桂花糕給他。
“謝謝沈道長。”
阿術嘗了一口，這糕點甜到了心尖兒裏，或許是因為是沈映雪遞給他的，味道都不一樣了。
“沈道長，我之前做夢夢到仙女，跟你長得很像，看來那不是夢。”
沈映雪有些慚愧，“當時我趕路，所以只能女扮男裝，真是抱歉。”
“沈道長，不必說抱歉，你一個女孩子家趕路，女扮男裝也是屬正常。”
沈映雪吃得太猛，有些噎著了，阿術見狀連忙給她倒了一杯熱茶，為她輕輕吹了吹才遞到她嘴邊。
沈映雪咕咚咕咚地喝下，還打了個嗝。
這行為多多少少有些粗魯，與她的打扮格格不入，可是阿術瞧著就覺得很可愛。
沈映雪並不在乎形象，打完嗝之後舒坦多了，她輕輕拍了拍胸口，“這糕點是好吃，不過還挺噎的。”
阿術猶豫片刻，鼓起勇氣，“沈道長，我在門口聽到你跟殿下說了一些話，你……你是不是想找個郎君照顧你？”
問這話時，他的語氣認真了幾分。
沈映雪手肘抵在桌面上，撐著下巴。
“我隨口說說而已，這郎君又不是想找就能找到的，還得看緣分。”
阿術突然有些緊張，感覺手心有些冒汗，他幾乎用盡所有勇氣開口：“沈道長，我今年……”
話還沒說完，他突然看到沈映雪從懷中掏出一枚玉佩，在手裏把玩著。
見到這枚玉佩，阿術眉心一緊，臉色頓時變得凝固。
過了許久，他才回過神，“這玉佩看起來有些眼熟。”
“這是你們王爺給我的，真是個好東西，我要天天帶在身邊。”
沈映雪絲毫不遮掩她對這枚玉佩的喜愛，在手心裏搓了搓，又塞進了懷中。
阿術的臉色十分錯愕，這玉佩對王爺來說十分重要，他居然就這樣給沈映雪了，難道王爺他……
沈映雪見阿術臉色異常，問：“你怎麽了，是不是不舒服？”
阿術搖搖頭，“我，我沒事。沒想到殿下將這玉佩給你了。”
“是呀，我也沒想到，這玉佩可是好東西，很值錢，我得好好收藏，千萬不能弄丟了。”
“沈道長，你可知這玉佩……”他想告訴她這玉佩的來歷，可見沈映雪的樣子，似乎還不知道，只以為玉佩值錢。
“這玉佩怎麽了？”
阿術搖搖頭，“沒……沒什麽，的確很值錢，您可要收好了。”
沈映雪見阿術眼底閃著一抹失落，她就當沒看見，將眼神避開。
兩人之間莫名安靜。
阿術輕輕吐了一口氣，“沈道長，那我先到門口守著了，有什麽事兒你叫我。”
“好的，你去吧。”
阿術離開之後，沈映雪單手撐著下巴，輕輕嘆了一口氣。
這小夥子，可能有點喜歡她，她能看出來，所以故意把這玉佩拿出來。
阿術是個不錯的小夥子，長得也俊俏，可惜不是她的菜，他一定會娶到一個好姑娘，自己可不能耽誤了他。
*
地牢。
牢門被打開，幾名護衛上前將劉重山抓了起來。
他的腳上和手上還鎖著鐵鏈，被抓出去的時候聲音哐哐響。
孫霖芳用力地抓著劉重山的手臂，“你們放開他，你們想做什麽？”
張岸華點了孫霖芳的穴，將她抱到床上。
“你要對他做什麽？”劉重山吼道。
張岸華為孫霖芳蓋好被子後，帶著眾人離開牢房，將門鎖上。
“你們兩個也敘好了，時辰到了。”
“什麽時辰？”孫霖芳著急道：“你們要對他做什麽？”
“孫姑娘，你在這好好待著吧，還沒輪到你呢。”
說完，張岸華和一眾人將劉重山帶走。
劉重山被帶到了一處秘密牢房，護衛一腳踹了上去，他被迫跪在地上。
張岸華倒了一杯酒端到他面前。
劉重山眼中恐慌，“你們要幹什麽？”
張岸華掐住她的下巴，用力地將他的嘴巴撬開，將酒灌入他的嘴裏。
劉重山拼命掙紮，可是身體被幾個護衛死死按住，雙拳難敵，最終被迫咽下。
“咳咳咳！”
劉重山倒在地上，猛地咳嗽了起來，頓時感覺胸口處傳來灼燒感，一股疼痛向他蔓延而來，他抓緊了胸前的衣服，在地上痛得死去活來。
“你們……你們給我喝了什麽？”
“劉重山，我們王爺仁慈，打算給你留個全屍。”
張岸華說完，跟另外幾位護衛使了個眼色，隨後幾人離開將門關上。
牢房裏傳來劉重山撕心裂肺的吼叫聲。
噗的一聲，劉重山吐了一口血，眼前越來越黑，最終昏死過去。
*
醜時末。
劉重山忽然感覺到一陣冰冷刺骨的寒意，他愕然睜開眼睛，從地上坐起。
這是怎麽回事？他不是被灌下毒酒了嗎？
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他的身體格外輕松。
自己死了嗎？
牢門突然被打開。
劉重山臉色一緊，他小心地走上前，左右看了看，卻發現四周沒人。
周圍點著許多蠟燭，將這地下牢房點的明亮，劉崇山順著走廊往前，發現空無一人。
“霖芳，霖芳，你在哪兒？”
空蕩蕩的地下牢房，傳來他的回響。
突然，眼前閃過一道人影。
“誰？”劉重山追了過去。
走廊的盡頭，站著一名紅衣女子背對著他。
劉重山錯愕的看著眼前的女子，這身影好生熟悉，他認得這衣裳。
“你是誰？你到底是誰？”
“你不記得我了嗎？”女子開口，聲音帶著回響，不像是真人。
劉重山頓時感覺頭皮發麻，連連後退幾步，“你……你是？”
只見這女子轉了個彎，消失不見。
劉重山一咬牙，追了上去。
“你站住，你站住！”
他往的方向轉彎，可不知到了哪裏，眼前頓時變得一片漆黑，蠟燭全都消失，伸手不見五指。
耳邊傳來砰的一聲巨響，緊接著，眼前逐漸亮了起來。
劉重山發現自己置身於一片骷髏之中，滿地都是骸骨。
骸骨之中，站著一個女子背對著他。
劉重山嚇得面色慘白，“你……你到底是誰？這裏是什麽地方？”
“劉重山，你已經死了，這裏便是你的歸宿。”
轟的一聲，旁邊一處火爐突然燃燒了起來，裏面是熊熊的大火。
兩名黑白無常打扮的人出現，抓住劉重山的雙臂，將他往火爐旁推。
“放開我，你們放開我，放開我！”
劉崇山拼命的掙紮，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身體離火爐越來越近。
這時，女子緩緩地轉過身。
她站在暗處，細看看不清輪廓，可是劉重山還是一眼認出她。
“大嫂。”
“重山，原來你還記得我。是呀，若是你娶了霖芳，那我便是你的大嫂，可是你卻獸性大發玷汙了我，被我公婆發現後你殘忍地將他們殺害，最後又殺了孫家一家老小。你看著遍地的骸骨，便是孫家的遺骸。”
“不……不是的，不是的……”
劉重山猶如一只受困於幽暗森林的孤鳥，驚慌失措，無所逃避，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脖子仿佛被無形的手掌握住，無法呼吸，眼底流露出無法掩飾的驚恐。
“劉崇山，不是不報，時辰未到。如今你要為你犯下的罪付出代價，你將永生永世在地獄之中，體會烈火焚心之苦，永世不得超生。”
“不，不！”劉重山撕心裂肺地嘶吼起來，“不是這樣的，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隱藏在內心深處的秘密，在這一刻，再也隱藏不住，他撲通一聲他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我不是故意的，我當時喝多了！大嫂，我喜歡你很久了，我是真的愛你，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喝多了，一時愛意上頭，沒忍住！”
“你喜歡我，那霖芳呢？”
“我之所以跟霖芳定親，也是為了可以見到你。大嫂，我不是故意要傷害你的，我控制不住自己，結果鑄成大錯，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喝多了犯糊塗呀！”
“喝多了糊塗？哈哈哈哈哈。”女子突然傳出一陣淒厲的尖叫聲，“你把我們所有人都殺了，嫁禍給了李僴，看起來可一點都不糊塗。霖芳兄妹一直都以為是他殺了孫家人，你假模假樣在他們身邊為他們報仇，真是用心險惡，你以為把李僴殺了，你就可以高枕無憂了嗎？可是蒼天有眼，你失敗了，現在是你遭報應的時候了！”
女子看向兩名護衛，朝他們點頭。
隨後，護衛將劉重山的身體擡了起來，往火爐裏扔。
“不要，求求你們饒了我！你們讓我魂飛魄散吧，讓我投胎做豬做狗都行，讓我贖罪，不要把我扔到火爐裏，我求你們了，我求你們了！我真的知道錯了，大嫂，大嫂，我知道錯了！”
隨著劉重山犀利的慘叫聲，不遠處一個簾子突然被掀開，簾子後面站著一眾人，其中一個是孫霖芳。
她滿眼憤恨和淚水，絕望地盯著眼前的男人，死死地咬著牙。
砰的一聲，劉重山被扔到了地上，他連滾帶爬地從地上起來，錯愕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幕。
“霖芳，這……這是怎麽回事？”
沈映雪從暗中走了出來，跑到了李僴身邊，“殿下，我演的怎麽樣？你這下可以誇我了吧？”
李僴轉頭暼向她，從懷中掏出一個錢袋給了她。
她是個貪財好色的小丫頭，怎麽誇都不如銀子來的實際。
沈映雪打開錢袋，看著滿滿一袋銀子，興奮的差點跳起來，“多謝殿下。”
這李僴也太有錢了，出手闊綽。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你不是大嫂！”劉重山驚慌失措，他仿佛猜到了什麽。
張岸華上前一步，說道：“劉重山，孫家的人是你殺的，但是你卻嫁禍給我們殿下，如今你自己承認了，你還有什麽好抵賴的？”
“不，這一切都不是真的，是你們布局陷害我，我意識不清才說出這些話，不是我幹的！”劉崇山咆哮出聲，“霖芳，你聽我解釋，他們陷害我！”
他往孫林芳的身旁沖去，護衛撲上前將他抓住。
“你們放開我，放開我！”他像野獸一樣咆哮，“不是我做的，霖芳你聽我解釋啊，他們害我，他們對我下了藥，所以我神志不清，真的不是我幹的，你一定要相信我呀！”
李僴上前解開了孫霖芳身上的穴道。
她一步一步的走上前，眼中蓄滿了淚水和絕望。
“劉重山，我竟沒有想到，原來我身邊一直藏著你這個蛇蠍之人，我相信你這麽久，結果像傻子一樣被你耍得團團轉！”
“霖芳，真的不關我的事，是他們陷害我，是他們陷害我呀！”
“如果不是你親口承認，我是絕對不會相信你能幹出這種事，可是你親口承認了！”
孫霖芳沒法騙自己，劉重山的恐懼驚慌，心虛，愧疚，她看得清清楚楚，也聽得清清楚楚。
這根本就不是什麽陷害，而是真相被戳穿之後他恐慌了。
劉重山的喉嚨似乎被堵住，說不出一個字來，事到如今，他也沒有什麽好辯駁的了。
突然，劉重山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哈！”
“你笑什麽？”
劉重山擡起猩紅的眼睛，“霖芳，你說得對，你就是個傻女人，居然傻傻的相信我，被仇恨蒙蔽雙眼。本以為殺了李僴，我便可以高枕無憂，如今落到這個田地，算我倒黴。不過至少我得到過自己想要的女人，我也不虧，我從未愛過你！”
“你這個畜生！”孫霖芳情緒崩潰，用盡全力打了他一巴掌。
劉重山滿眼恨意，“我本來想把這份愛意藏在心底，因為我知道她是個好女人，我想著，若是娶了你，我就可以時常看到她，我就滿足了。可是我突然發現她並不是個好女人，她移情別戀，她對你大哥不忠，他愛上了李僴！”
最後一句話，他咆哮出聲，“所以這樣的女人，我又何必對她憐惜？她跟李僴勾勾搭搭，那我為什麽就不能碰她？”
孫霖芳心頭一驚，轉頭看向李現，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
只見李僴波瀾不驚，淡淡地回應道：“我與你大嫂清白，我受傷時她曾照顧過我。劉重山在垂死掙紮，所以構陷你大嫂的清白。”
“李僴，你這個卑鄙小人，我都親眼看到了，你跟大嫂茍合，她很晚才從你房間出來，你們兩個幹了那茍且之事居然還不承認，你會下地獄的！”
“清者自清，本王不與你爭辯。張岸華，這裏交給你。”
說完，他轉頭跟沈映雪說：“我們走。”
他轉身離開時，卻發現沈映雪卻一動不動，專註看著眼前的鬧劇。
李僴微微皺眉，轉過頭，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將她拉走。
“餵。”沈映雪舍不得走，“我還沒看完呢。”
可對上男人陰沈的臉色，沈映雪慫了，乖乖地跟著他走。
離開地牢之後，李僴松開她的手臂。
沈映雪抱怨道：“你要走你自己走就是了，把我帶走幹嘛？”
“你還想看什麽？聽他誣陷本王嗎？”
李僴眼中透著不快，那些話別人聽了倒無所謂，可是他不想讓這丫頭聽到。
萬一她信了，他心裏煩。
“他真誣陷你了？不過聽起來大嫂對你有情是真的，要不你跟我說實話，你跟他大嫂到底有沒有……”
沈映雪伸出手，兩根大拇指輕輕彎了彎，暗示的十分明顯。
李僴臉色一冷，一把揪住她的衣領，“你再說一遍！”
沈映雪連忙揪住自己的耳朵，“我錯了，我不說了。”
李僴冷哼了一聲，松開她。
沈映雪慌忙整理好衣服，酸不溜秋的眼神看著他。
既然他身正不怕影子斜，幹嘛要沖她發火？
可能，他跟孫霖芳的大嫂確實有過些什麽。
沈映雪突然覺得有些胸悶。
寒夜的冷風，也沒法驅散她心中的煩意。
李僴張嘴想跟她說些什麽，可是想到了那女人已經死了，多說又有何意？而且他與這丫頭解釋那麽多幹什麽？
最後，李僴揮手，“你回房休息吧，明早會有人送你回去。”
“是，殿下。”
沈映雪剛轉身要走，李僴叫住她，“等一下。”
“殿下還有何事？”
“在兗王府發生的事，若是你跟別人透露半個字，本王就將你活埋。”
最後兩個字，就像是兩把刀子對準了她，沈映雪感覺脖子一涼，她緊張道：“我知道了。”
李僴轉身消失在黑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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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道長，我給你拿了一些吃的。”
沈映雪從梳妝臺前跑到阿術身邊，“好香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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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術看著眼前的女子，眼神仿佛凝固，粘在了她身上一動不動。
沈映雪用力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讓他從失神中回過神，“你還記得拿好吃的給我吃，謝謝啦。”
阿術害羞地低下頭，其實這些他想說，是王爺讓他送過來的，可是話到嘴邊他又咽了下去，多少有些私心。
他擡頭看沈映雪，不由自主臉紅心跳，有些喉嚨燥熱。
沈道長真是好看。
發現阿術的臉有些紅，沈映雪的語氣帶著幾分玩味，“你害羞了？”
阿術尷尬地笑了笑，“沈道長，你這麽打扮，真好看。”
“是嗎？有多好看呀。”
阿術認真欣賞，“非常好看，你是我見過最好看的姑娘。”
他這麽一誇，沈映雪都有些飄了，“沒那麽誇張啦。”
李僴打擊她之後，阿術這麽一誇，沈映雪又找回自信，她更加堅信，是李僴那個大豬頭沒眼光。
“阿術，你也吃。”沈映雪拿起一個桂花糕給他。
“謝謝沈道長。”
阿術嘗了一口，這糕點甜到了心尖兒裏，或許是因為是沈映雪遞給他的，味道都不一樣了。
“沈道長，我之前做夢夢到仙女，跟你長得很像，看來那不是夢。”
沈映雪有些慚愧，“當時我趕路，所以只能女扮男裝，真是抱歉。”
“沈道長，不必說抱歉，你一個女孩子家趕路，女扮男裝也是屬正常。”
沈映雪吃得太猛，有些噎著了，阿術見狀連忙給她倒了一杯熱茶，為她輕輕吹了吹才遞到她嘴邊。
沈映雪咕咚咕咚地喝下，還打了個嗝。
這行為多多少少有些粗魯，與她的打扮格格不入，可是阿術瞧著就覺得很可愛。
沈映雪並不在乎形象，打完嗝之後舒坦多了，她輕輕拍了拍胸口，“這糕點是好吃，不過還挺噎的。”
阿術猶豫片刻，鼓起勇氣，“沈道長，我在門口聽到你跟殿下說了一些話，你……你是不是想找個郎君照顧你？”
問這話時，他的語氣認真了幾分。
沈映雪手肘抵在桌面上，撐著下巴。
“我隨口說說而已，這郎君又不是想找就能找到的，還得看緣分。”
阿術突然有些緊張，感覺手心有些冒汗，他幾乎用盡所有勇氣開口：“沈道長，我今年……”
話還沒說完，他突然看到沈映雪從懷中掏出一枚玉佩，在手裏把玩著。
見到這枚玉佩，阿術眉心一緊，臉色頓時變得凝固。
過了許久，他才回過神，“這玉佩看起來有些眼熟。”
“這是你們王爺給我的，真是個好東西，我要天天帶在身邊。”
沈映雪絲毫不遮掩她對這枚玉佩的喜愛，在手心裏搓了搓，又塞進了懷中。
阿術的臉色十分錯愕，這玉佩對王爺來說十分重要，他居然就這樣給沈映雪了，難道王爺他……
沈映雪見阿術臉色異常，問：“你怎麽了，是不是不舒服？”
阿術搖搖頭，“我，我沒事。沒想到殿下將這玉佩給你了。”
“是呀，我也沒想到，這玉佩可是好東西，很值錢，我得好好收藏，千萬不能弄丟了。”
“沈道長，你可知這玉佩……”他想告訴她這玉佩的來歷，可見沈映雪的樣子，似乎還不知道，只以為玉佩值錢。
“這玉佩怎麽了？”
阿術搖搖頭，“沒……沒什麽，的確很值錢，您可要收好了。”
沈映雪見阿術眼底閃著一抹失落，她就當沒看見，將眼神避開。
兩人之間莫名安靜。
阿術輕輕吐了一口氣，“沈道長，那我先到門口守著了，有什麽事兒你叫我。”
“好的，你去吧。”
阿術離開之後，沈映雪單手撐著下巴，輕輕嘆了一口氣。
這小夥子，可能有點喜歡她，她能看出來，所以故意把這玉佩拿出來。
阿術是個不錯的小夥子，長得也俊俏，可惜不是她的菜，他一定會娶到一個好姑娘，自己可不能耽誤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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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門被打開，幾名護衛上前將劉重山抓了起來。
他的腳上和手上還鎖著鐵鏈，被抓出去的時候聲音哐哐響。
孫霖芳用力地抓著劉重山的手臂，“你們放開他，你們想做什麽？”
張岸華點了孫霖芳的穴，將她抱到床上。
“你要對他做什麽？”劉重山吼道。
張岸華為孫霖芳蓋好被子後，帶著眾人離開牢房，將門鎖上。
“你們兩個也敘好了，時辰到了。”
“什麽時辰？”孫霖芳著急道：“你們要對他做什麽？”
“孫姑娘，你在這好好待著吧，還沒輪到你呢。”
說完，張岸華和一眾人將劉重山帶走。
劉重山被帶到了一處秘密牢房，護衛一腳踹了上去，他被迫跪在地上。
張岸華倒了一杯酒端到他面前。
劉重山眼中恐慌，“你們要幹什麽？”
張岸華掐住她的下巴，用力地將他的嘴巴撬開，將酒灌入他的嘴裏。
劉重山拼命掙紮，可是身體被幾個護衛死死按住，雙拳難敵，最終被迫咽下。
“咳咳咳！”
劉重山倒在地上，猛地咳嗽了起來，頓時感覺胸口處傳來灼燒感，一股疼痛向他蔓延而來，他抓緊了胸前的衣服，在地上痛得死去活來。
“你們……你們給我喝了什麽？”
“劉重山，我們王爺仁慈，打算給你留個全屍。”
張岸華說完，跟另外幾位護衛使了個眼色，隨後幾人離開將門關上。
牢房裏傳來劉重山撕心裂肺的吼叫聲。
噗的一聲，劉重山吐了一口血，眼前越來越黑，最終昏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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醜時末。
劉重山忽然感覺到一陣冰冷刺骨的寒意，他愕然睜開眼睛，從地上坐起。
這是怎麽回事？他不是被灌下毒酒了嗎？
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他的身體格外輕松。
自己死了嗎？
牢門突然被打開。
劉重山臉色一緊，他小心地走上前，左右看了看，卻發現四周沒人。
周圍點著許多蠟燭，將這地下牢房點的明亮，劉崇山順著走廊往前，發現空無一人。
“霖芳，霖芳，你在哪兒？”
空蕩蕩的地下牢房，傳來他的回響。
突然，眼前閃過一道人影。
“誰？”劉重山追了過去。
走廊的盡頭，站著一名紅衣女子背對著他。
劉重山錯愕的看著眼前的女子，這身影好生熟悉，他認得這衣裳。
“你是誰？你到底是誰？”
“你不記得我了嗎？”女子開口，聲音帶著回響，不像是真人。
劉重山頓時感覺頭皮發麻，連連後退幾步，“你……你是？”
只見這女子轉了個彎，消失不見。
劉重山一咬牙，追了上去。
“你站住，你站住！”
他往的方向轉彎，可不知到了哪裏，眼前頓時變得一片漆黑，蠟燭全都消失，伸手不見五指。
耳邊傳來砰的一聲巨響，緊接著，眼前逐漸亮了起來。
劉重山發現自己置身於一片骷髏之中，滿地都是骸骨。
骸骨之中，站著一個女子背對著他。
劉重山嚇得面色慘白，“你……你到底是誰？這裏是什麽地方？”
“劉重山，你已經死了，這裏便是你的歸宿。”
轟的一聲，旁邊一處火爐突然燃燒了起來，裏面是熊熊的大火。
兩名黑白無常打扮的人出現，抓住劉重山的雙臂，將他往火爐旁推。
“放開我，你們放開我，放開我！”
劉崇山拼命的掙紮，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身體離火爐越來越近。
這時，女子緩緩地轉過身。
她站在暗處，細看看不清輪廓，可是劉重山還是一眼認出她。
“大嫂。”
“重山，原來你還記得我。是呀，若是你娶了霖芳，那我便是你的大嫂，可是你卻獸性大發玷汙了我，被我公婆發現後你殘忍地將他們殺害，最後又殺了孫家一家老小。你看著遍地的骸骨，便是孫家的遺骸。”
“不……不是的，不是的……”
劉重山猶如一只受困於幽暗森林的孤鳥，驚慌失措，無所逃避，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脖子仿佛被無形的手掌握住，無法呼吸，眼底流露出無法掩飾的驚恐。
“劉崇山，不是不報，時辰未到。如今你要為你犯下的罪付出代價，你將永生永世在地獄之中，體會烈火焚心之苦，永世不得超生。”
“不，不！”劉重山撕心裂肺地嘶吼起來，“不是這樣的，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隱藏在內心深處的秘密，在這一刻，再也隱藏不住，他撲通一聲他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我不是故意的，我當時喝多了！大嫂，我喜歡你很久了，我是真的愛你，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喝多了，一時愛意上頭，沒忍住！”
“你喜歡我，那霖芳呢？”
“我之所以跟霖芳定親，也是為了可以見到你。大嫂，我不是故意要傷害你的，我控制不住自己，結果鑄成大錯，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喝多了犯糊塗呀！”
“喝多了糊塗？哈哈哈哈哈。”女子突然傳出一陣淒厲的尖叫聲，“你把我們所有人都殺了，嫁禍給了李僴，看起來可一點都不糊塗。霖芳兄妹一直都以為是他殺了孫家人，你假模假樣在他們身邊為他們報仇，真是用心險惡，你以為把李僴殺了，你就可以高枕無憂了嗎？可是蒼天有眼，你失敗了，現在是你遭報應的時候了！”
女子看向兩名護衛，朝他們點頭。
隨後，護衛將劉重山的身體擡了起來，往火爐裏扔。
“不要，求求你們饒了我！你們讓我魂飛魄散吧，讓我投胎做豬做狗都行，讓我贖罪，不要把我扔到火爐裏，我求你們了，我求你們了！我真的知道錯了，大嫂，大嫂，我知道錯了！”
隨著劉重山犀利的慘叫聲，不遠處一個簾子突然被掀開，簾子後面站著一眾人，其中一個是孫霖芳。
她滿眼憤恨和淚水，絕望地盯著眼前的男人，死死地咬著牙。
砰的一聲，劉重山被扔到了地上，他連滾帶爬地從地上起來，錯愕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幕。
“霖芳，這……這是怎麽回事？”
沈映雪從暗中走了出來，跑到了李僴身邊，“殿下，我演的怎麽樣？你這下可以誇我了吧？”
李僴轉頭暼向她，從懷中掏出一個錢袋給了她。
她是個貪財好色的小丫頭，怎麽誇都不如銀子來的實際。
沈映雪打開錢袋，看著滿滿一袋銀子，興奮的差點跳起來，“多謝殿下。”
這李僴也太有錢了，出手闊綽。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你不是大嫂！”劉重山驚慌失措，他仿佛猜到了什麽。
張岸華上前一步，說道：“劉重山，孫家的人是你殺的，但是你卻嫁禍給我們殿下，如今你自己承認了，你還有什麽好抵賴的？”
“不，這一切都不是真的，是你們布局陷害我，我意識不清才說出這些話，不是我幹的！”劉崇山咆哮出聲，“霖芳，你聽我解釋，他們陷害我！”
他往孫林芳的身旁沖去，護衛撲上前將他抓住。
“你們放開我，放開我！”他像野獸一樣咆哮，“不是我做的，霖芳你聽我解釋啊，他們害我，他們對我下了藥，所以我神志不清，真的不是我幹的，你一定要相信我呀！”
李僴上前解開了孫霖芳身上的穴道。
她一步一步的走上前，眼中蓄滿了淚水和絕望。
“劉重山，我竟沒有想到，原來我身邊一直藏著你這個蛇蠍之人，我相信你這麽久，結果像傻子一樣被你耍得團團轉！”
“霖芳，真的不關我的事，是他們陷害我，是他們陷害我呀！”
“如果不是你親口承認，我是絕對不會相信你能幹出這種事，可是你親口承認了！”
孫霖芳沒法騙自己，劉重山的恐懼驚慌，心虛，愧疚，她看得清清楚楚，也聽得清清楚楚。
這根本就不是什麽陷害，而是真相被戳穿之後他恐慌了。
劉重山的喉嚨似乎被堵住，說不出一個字來，事到如今，他也沒有什麽好辯駁的了。
突然，劉重山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哈！”
“你笑什麽？”
劉重山擡起猩紅的眼睛，“霖芳，你說得對，你就是個傻女人，居然傻傻的相信我，被仇恨蒙蔽雙眼。本以為殺了李僴，我便可以高枕無憂，如今落到這個田地，算我倒黴。不過至少我得到過自己想要的女人，我也不虧，我從未愛過你！”
“你這個畜生！”孫霖芳情緒崩潰，用盡全力打了他一巴掌。
劉重山滿眼恨意，“我本來想把這份愛意藏在心底，因為我知道她是個好女人，我想著，若是娶了你，我就可以時常看到她，我就滿足了。可是我突然發現她並不是個好女人，她移情別戀，她對你大哥不忠，他愛上了李僴！”
最後一句話，他咆哮出聲，“所以這樣的女人，我又何必對她憐惜？她跟李僴勾勾搭搭，那我為什麽就不能碰她？”
孫霖芳心頭一驚，轉頭看向李現，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
只見李僴波瀾不驚，淡淡地回應道：“我與你大嫂清白，我受傷時她曾照顧過我。劉重山在垂死掙紮，所以構陷你大嫂的清白。”
“李僴，你這個卑鄙小人，我都親眼看到了，你跟大嫂茍合，她很晚才從你房間出來，你們兩個幹了那茍且之事居然還不承認，你會下地獄的！”
“清者自清，本王不與你爭辯。張岸華，這裏交給你。”
說完，他轉頭跟沈映雪說：“我們走。”
他轉身離開時，卻發現沈映雪卻一動不動，專註看著眼前的鬧劇。
李僴微微皺眉，轉過頭，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將她拉走。
“餵。”沈映雪舍不得走，“我還沒看完呢。”
可對上男人陰沈的臉色，沈映雪慫了，乖乖地跟著他走。
離開地牢之後，李僴松開她的手臂。
沈映雪抱怨道：“你要走你自己走就是了，把我帶走幹嘛？”
“你還想看什麽？聽他誣陷本王嗎？”
李僴眼中透著不快，那些話別人聽了倒無所謂，可是他不想讓這丫頭聽到。
萬一她信了，他心裏煩。
“他真誣陷你了？不過聽起來大嫂對你有情是真的，要不你跟我說實話，你跟他大嫂到底有沒有……”
沈映雪伸出手，兩根大拇指輕輕彎了彎，暗示的十分明顯。
李僴臉色一冷，一把揪住她的衣領，“你再說一遍！”
沈映雪連忙揪住自己的耳朵，“我錯了，我不說了。”
李僴冷哼了一聲，松開她。
沈映雪慌忙整理好衣服，酸不溜秋的眼神看著他。
既然他身正不怕影子斜，幹嘛要沖她發火？
可能，他跟孫霖芳的大嫂確實有過些什麽。
沈映雪突然覺得有些胸悶。
寒夜的冷風，也沒法驅散她心中的煩意。
李僴張嘴想跟她說些什麽，可是想到了那女人已經死了，多說又有何意？而且他與這丫頭解釋那麽多幹什麽？
最後，李僴揮手，“你回房休息吧，明早會有人送你回去。”
“是，殿下。”
沈映雪剛轉身要走，李僴叫住她，“等一下。”
“殿下還有何事？”
“在兗王府發生的事，若是你跟別人透露半個字，本王就將你活埋。”
最後兩個字，就像是兩把刀子對準了她，沈映雪感覺脖子一涼，她緊張道：“我知道了。”
李僴轉身消失在黑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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